4/8下午南下回嘉準備隔天送外婆一程
此行另外身具一個任務
就是順道至新竹的療養院接小阿姨一起回家
路上，除了聊她在院內的種種
也共同回憶了一些記憶片段
主要因為後來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外婆一家搬到了台北
見面的機會變少了
因此，每一次的見面記憶也變得特別的鮮明
但是，畢意是年代久遠了
靠著兩個人一起回憶
竟讓我記起了一些本來已經遺忘了的記憶
甚至，我獲得了一些我原本不知道但知道後覺得很有趣的”爸媽歷史”
比如，原來當年外公買了一部藍色”孔明車”給媽媽當嫁妝
在我們家三個小孩還未出生前
老爸會騎著這部藍色腳踏車載著媽媽回娘家
小阿姨說她騎著孔明車去”柑仔店”買汽水回來給老爸喝
但是老爸是酒鬼，說他只想喝啤酒
因此她又得騎著腳踏車去換啤酒回來
小阿姨又說我小時候哭鬧時老爸曾經用過一個方法
就是倒些許啤酒讓我喝
據說這個方法還挺有效的
小阿姨還問我現在酒量有沒有很好．．．－＿－”
我則告訴小阿姨
在我很小很的時的記憶裡有一則關於她的回憶
那一次全家在外婆家過夜
隔天的清晨
小阿姨在屋外的汲水泵旁
細心的為我解說如何把牙齒刷乾淨
那時候的心裡覺得小阿姨好體貼細心哦
小阿姨則說她沒有這個記憶了
不過這畫面我倒是至今沒忘的
我看小阿姨的狀況還OK
因此我冒了一個險，其實我也是在避開一個險
我希望給她多一點時間轉換心情
我覺得這也是我們欠她的
我告訴了小阿姨外婆往生的事情
此行回去的目的是為了送行
小阿姨驚訝的叫了一聲阿嬤的名字
隨即一陣沉默……
我跟小阿姨說阿嬤活到八十七歲了
走時很安詳．．．．．
小阿姨心裡一陣轉折之後
她選擇把情緒隱藏起來
然後．．．遺忘
小阿姨說當初外公死時也沒找她回去
這次她也不用回去了
實情則是她回去了，然後把它忘了
雖然我有抗議說我的記憶中她有回去
但對小阿姨對記憶的”遺忘”和”創造”的能力
我也見怪不怪了
外婆出殯完的那天晚上
我載著大阿姨和小阿姨北上
大阿姨是知道阿嬤過世那天就趕回去的
小阿姨則是阿嬤出殯前一天才由我口中知道阿嬤過世的
大阿姨很需要找一個人跟她聊天
因為對阿嬤的不捨和回憶一直湧現在心頭
所以一碰到可以聊的親人就無法停歇
小阿姨則是禁止人家在她面前談論
卻又往往自己在沒意識到的狀況下自己聊到
阿嬤出殯那天，小阿姨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鋸舅舅種的樹
沒錯，小阿姨是瘋了沒錯
但這是屬於小阿姨和阿嬤之間的共同回憶呀
阿嬤死了，小阿姨沒有哭
但她不敢去回憶，不想去談論
無意識間卻又重覆著母女的共同記憶
這樣的她，真的是無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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